风信子

【TSN/ME】被嫌弃的Mark的一生（短·完）

梗概：人到中年各自经历了一番事情性格都有变化的ME搭伙过日子的故事。有些意识流，废话多。

预警：坚信ME应该BE，觉得花朵太容易原谅马总很不爽的慎进。
 

   离飞机降落只剩一小时的时候Mark才想起他要去接Eduardo，可是等到他浑浑噩噩的到达机场的时候Eduardo一条短信发过来，他竟然已经到家了。
   Mark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盯着那条短信反应了好半天，才在回公司和回家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以为避风头这事是你说的？”
   别墅里Eduardo早就洗去了一身风尘，他站在客厅里看着一身凌乱满脸憔悴的卷毛CEO，对比之下仿佛后者才是那个坐了好几个小时飞机跨越了整个半球的人。Eduardo脸上可一点没有让某人白跑一趟的愧疚感，甚至啧了啧嘴嫌弃道：“哪怕你没说，你这样出现在机场我也只会装作我不认识你。”
   十几年过去了，Mark似乎早就忘记了那个看见他明显一副熬夜编程的样子会大呼小叫扑上来照顾他让他休息的Eduardo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怎么说呢，也只是似乎。
   他们之间有非常长的一段空白期，就像一棵大树分出的枝丫，长得越来越长的同时只会指向完全不同的一片天空。然后很久之后Mark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棵树，而是不同土壤品种不同的两棵树。一颗满是尖刺的枣树，一颗纤长美丽的玉兰，生长期的枝丫依靠在一起，本可以长成连理枝，却被硬生生挖出了根。从此各有一方天地，风吹雨打，枝繁叶茂，毫无干系。
   “有本事你别把几点的飞机给我说啊。”
   “有本事你别黑我手机查班次啊。”
   Mark还没走出门廊呢就和自己的同居人大眼瞪小眼起来，最终只能深深吸口气道：“我去接你只是因为我想去接你，我有强迫症，OK？”人到中年的巴西人越来越会话中挑话争锋相对，往往别人据理力争心浮气躁的和他说完一番长篇大论他还是油盐不进一脸冷漠，除非率先低头否则能被死磕到世界尽头。而且说到最后还能左右不离题，和他比起来Mark曾经东拉西扯的嘲讽能力真的是自愧不如。
   至此屋子中间的国王陛下才微微点头允许CEO麻溜的滚进来，似乎这不是Mark一直在住的房子一样。
   虽然曾经高喊着再也不会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但是现在名利双收的Mark却往往觉得自己活的不如当年狗。
   Mark是卡着三十的关卡结的婚，对方是位经家里介绍的美丽贤淑的女人。结婚当天Mark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热泪盈眶的母亲——丝毫没有当初拿自己作为威胁逼他相亲时的绝情样子，突然想起曾经Eduardo是怎样把父亲放在嘴边，抑制不住的就非常讥讽的笑了起来。
   Mark Zuckerberg自诩一生放浪不羁活得洒脱，可是随着年岁渐长，才发现自从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决定拉着Eduardo入伙创造一个只有构想的网站时他就失去了资格。而他的任性也在周围的好友都渐渐离去轮到他回馈生养父母和社会的时候早就没有了施展的余地。责任总是说来更好听更高尚的形容，但如同红杉资本的64亿一样，这背后的都是债。
   Mark把自己打理了一遍后就打算回去公司，出门前被Eduardo塞了一个苹果在手里，还是没洗的那种。很显然当年希望小卷毛身体健康的底线已经被拉低到了不死就好。
   Mark拿着一个苹果傻了吧唧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忍住对着完全没打算看他出门已经要转头给他一个背影的Eduardo开了口：“你就不问问什么情况？”
   这几年随着脸上的胶原蛋白被细小皱纹取代，卷毛暴君的五官越来越深邃，原本就不咋看得见的眼皮干脆撒手不管让眉毛和睫毛几乎融为一体。好像他随时随地都皱着眉在生气，即使是委屈脸都一副颇为欠打的样子。
   Eduardo瞥了瞥他无所谓的道：“这又不是你第一次被政府查了，大不了最后再打官司呗，你都打了那么多次了，怕啥。”
   “……”
   Mark累感无爱的捏了捏眉心，“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说得好像我正儿八经安慰你的时候你听得进去一样。”
   Mark直接转身走出去关上了门。
   Eduardo比Mark年纪大，性格好，长得好，总之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条件都是忧。但是Mark结婚的时候他单身，Mark离婚的时候他还是单身。其中的原因深究起来恐怕又要欠来欠去的不清不楚起来，全都是不忍回首。他这人一直是个完美主义者，二十岁之前一直循规蹈矩洁身自好。毕业前夕却有一段时间花天酒地奢靡沉沦，哪怕最后又浪子回头步入正轨，身上也遗留下来一些轻挑慵懒。当过浪子的人总会染上一种瘾，一种及时行乐漠然处事的瘾，似乎随时都能倾家荡产的进行一场豪赌。若非如此，他们之间那么多的负债累累，根本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聚在一起。
   好不容易处理完后续工作，出来公司的时候却下起了雨。Mark无所谓的顶着雨水往外走，没一会儿头发和肩膀就湿了大半。别人都说他下雨天就犯病，他也不反驳什么。Dustin和Chris还在的时候，每到这种天气还会担心的看他几眼，两个人都走了后剩下的就只有怪异和嫌弃的目光。
   直到Eduardo重新出现在他身边，Dustin偷偷打电话给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委婉暗喻的发问：“Mark，你的见雨疯痊愈了吗？”
   Mark在这边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他：“你觉得Eduardo每个合同必须看五遍以上的病能痊愈吗？”
   Dustin不说话了，Mark随手挂掉了电话。
   也许他们重新在一起有很多因素，但是治愈伤痕或是放下过去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他们也不可能还是曾经的样子。Mark曾经为了全权掌控Facbook而拿Eduardo开刀做出了第一步的舍弃，却从未想到那只是个开始。他失去的东西越来越多，苦果也越来越大。而这些让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仅仅是创造出来就可以的，Facebook也不可能只是他的。巨轮一旦起航，他就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扔下船的。而Eduardo，他总是最为理智最能规避风险的那一个，唯一一次舍弃了这些原则趋于疯狂的在一个人身上栽的跟头也注定会吃一辈子。从此以后他一生顺遂，除了感情荒芜，信任破碎。
   一个因为伟业得来了快速的膨胀，但是谦逊不足所以一直在失去。而另一个看似满载坚不可摧，但空洞的某一处注定再也不能填满。他们都是伤痕累累。
   Mark回到家后发起了烧。Eduardo买完药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目不能视鼻音严重。卷毛CEO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Eduardo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看着手上药剂的说明书。他早就已经学会不再在Mark终于搞垮自己的身体时抱怨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就像他曾经说的“我已经不是提醒你照顾你的那个了，就没有资格再抱怨你什么了”。
   Eduardo以前得过一次病毒性感冒，Mark原本是打算好好照顾他的，但是他还没做出一顿正儿八经的汤的时候，新加坡富豪的私人医生就敲开了他的门。宁愿把一个人从另一个半球叫过来也不愿依靠他，Mark可以说是非常深刻的意识到Eduardo究竟是对他有多不信任了。
   那一次Mark非常的生气，以至于直接甩手在公司加班加点了三天，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这样根本是在雪上加霜。等他回去Eduardo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巴西人悠闲地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他，状似随意的开了口：“你总是这样，Mark，总是觉得别人做什么都在针对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有信任危机，对谁都是这样，甚至是对我自己。”
   “如果我真的相信我自己，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事后很久Mark才明白过来Eduardo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Eduardo确实是怨恨过他的，怨恨到坚信永远都不会再和他和平共处，怨恨到相信这种恨意永远都不能平息。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但是他没做到。
   睡觉并没有让Mark感觉好多少，他依旧觉得自己像是被灌满了水泥还在不断往外溢出的麻袋。他挣扎着坐起身使劲拍下了床头柜上Eduardo特意留下的按铃，他不知道他自己拍了多少下，反正Eduardo冲进来的时候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故意扰民的熊孩子。
   “我实在睡不着了。”
   “不，Mark，我绝对不会靠近你三米之内的，更不会给你些安抚什么的。我从新加坡飞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染上一身病回去的。”
   Eduardo一旦情绪激动起来话就特别多的习惯依旧没变。Mark带着眼屎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哑着嗓子道：“你不用过来，我不碰你，你就……待在这里，让我能看见你，好吗？”
   Eduardo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当Mark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一手拿着笔电一手拖着椅子走了进来。
   Mark时常不明白Eduardo明明是一个正宗的理科生，却喜欢一切文学作品。就像他不明白对谁都有礼疏离的巴西贵公子为什么到他这里就百般殷勤感性行事。不像从前满心满眼都是Mark，当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时候Eduardo更趋向于当他不存在。当Eduardo不想理他或是实在无聊的时候就会看很多影片，从连续剧到电影，甚至还有动画，国内外各种国家的都有。比起美帝国人民的简单粗暴，亚洲人的作品往往会更为细腻，虽然Mark更愿意称之为狗血。而每当这个时候Eduardo都会非常不屑的反驳他“你有什么资格说狗血，我们就很狗血”，每次都能让他闭嘴。 
   当屏幕里的女人第三次被男人抛弃的时候——是的，Eduardo根本没有顾忌病号的开了外放——Mark终于忍不住的道：“看来你的心里真的住着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而Eduardo根本就没费心去看他，“那你就是个无时无刻不在生理期的小姑娘，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Mark把自己的头摔进枕头里，觉得自己可以睡死过去了。
   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多出来了一个人。只见Eduardo脸上带着三层医用口罩，以一种岌岌可危的姿势睡在床边尽量和Mark之间隔出了一段距离，而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Mark都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泡在消毒水里了。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松松勾住了Mark的手指，带来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Mark静静地用眼神描摹着他的眉眼。哪怕Eduardo的长相本就显得年轻，年近四十也不可避免的眼角带上了纹路。二十岁的Eduardo有多么的青涩稚嫩，这个Eduardo就有多么的沉稳内敛。以前的他们总是急于把自己贴向对方以证明有多么的亲密，明明分享了那么多的体温内心却依旧空洞的无以复加不知餍足。而现在，他们之间负债累累怨念深重，相处起来动辄得咎，关系脆弱的岌岌可危。除去情欲外的温情也不过指尖碰触的那一片，他们早就失去了十指相扣的资格。
   若是曾经的Mark或许会觉得绝望，会觉得不能完全拥有就彻底斩断。可是现在的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满足。曾经的他们都把自己放的太高，觉得自己可以拥有另外一个人的全部世界，而眼高手低的下场就是摔的一身是血。
   Mark的病来的快也去的快，之前搁置的工作自然也翻涌而上。虽然Eduardo毫不在意的塞了几包配好的药在他的手提包里，但当他看着Mark匆匆的跑向门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道：“你知道每一次都是我过来这里的吧？”
   一心工作的CEO直愣愣的僵在了门口，表情复杂的道：“你现在抱怨这个是不是时机不太对？如果你依旧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在付出的话我……”
   “够了，我就直接和你说吧。”Eduardo露出一个非常疲惫的眼神看着他。“Mark，你有多久没有给自己放个假了？是，你有绝对控股权，所以每次出事你都要一力承担。但是你觉得你自己这样很正常吗？你已经停不下来了，它会耗死你的。天呐，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要因为Facebook的问题和你吵架。算了，这都是你活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以走了。”他看上去快要绷不住了。果然，当他看见Mark没有一点动作的时候，下一秒就爆发了出来，“滚出去！”
   “从来不是因为什么Facebook。”Mark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提包，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当初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不是，当初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也不是。”
   Eduardo在Mark的人生里总是个例外。曾经当他还只是个惹人讨厌的宅男时，Eduardo就已经力排众议的称赞他支持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创造出一番伟业。可是当他的伟业已经初见荣光，Eduardo却又开始反对他试图把他扳入“正轨”。他是那个只因为Mark一个构想就愿意说“We do ti.”的人，却也是Mark在拿Facemash证明自己的时候说我们应该停止的人。即使Mark能把整个Facebook的员工变成自己的信徒，让全世界的会员对自己又爱又恨，却唯有Eduardo永远站在他与之希望的相反一面。但是也只有在他眼里，Mark不是技术高超的网络天才，不是无所不能的帝国缔造者，他只是Mark而已。哪怕到了现在，他不关心他有没有一夜之间损失几十亿，不关心他会不会身败名裂，却还是会忍不住在意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他们的裂痕虽然是从Facebook开始，却从未事关Facebook。就像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不是决策对不对CFO有没有做好，亦或是冻结账户和陷阱合同，而是背叛。因为朋友不会那么做，所以他们背叛了友谊，因为爱人不会如此狠心，所以他们否决了爱情。
   而现在，轮到Mark告诉他，“是，我确实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你知道吗，Wardo？如果我不握住它，如果我不握住我为此牺牲了那么多的东西，我如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如何说服我自己甘愿和你止步于此？”他确实曾经有过可能拥有一段顺遂幸福的人生，因为他曾经还有自己的良心。而当他把自己的良心生生挖掉，他就必须要承受冲动幼稚的代价。
   他们之间不可能真正的重新开始，因为他们谁都放不下。而这些事无论说的再明白，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木已成舟。
   最后，Mark轻轻笑了起来，“所以，无论你再怎么嫌弃我，都只能嫌弃一生了。”
   或许跌跌撞撞满是伤痕的成长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好，但是只要他还是他，有些东西就不会改变。就像Mark无论再怎么收敛自己的脾气变成一个体贴的情人，他在Eduardo这里总能保留任性的一席地位。而Eduardo，他对Mark总是不信任的，不信任他能照顾好自己，不信任他接受得了失败，不信任他能保护自己。但是终归，他还是在这里了。
   Eduardo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指环，在指间掂量了一番，抬头看向Mark，意有所指的道：“你这句话用来求婚确实比之前几十多次好。”
   从刚开始就一直紧绷的CEO这下是彻底停止了呼吸，直到对面人嘟囔着“不过也只是好一点”把戒指套上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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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先呐喊一句：如果我有花朵我被嫌弃一辈子都没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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