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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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苍穹当初找错了人(昊欢)

07

   “计划马上就要进行到最后,苍穹已经不安全,你赶快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某天晚上徒弟突然找到我这么对我说道。虽然很想吐槽在人前一句一个师父叫得非常乖巧的徒弟一旦到了私下就全是命令的口气,但是看徒弟这么关心我的安危的样子我还是忍住了。没办法,毕竟人家少主。

   目送徒弟下山的背影,我转过身一掌劈过去把追过来的探子糊趴。眯了眯眼开始想借口。转身看到貌似也要下山的岳少主师徒,挥了挥手道:“好巧啊二位,准备去哪儿一起吧?”

   说到元教那传说多了去了,毕竟第一大魔教那背的锅肯定数都数不清。而且据说自从他们教主被人残忍抛弃后神经就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身为少主的我徒弟有没有留下什么阴影。

   我一边帮着岳少主师徒找着军师的底细一边还要担心着我徒弟有没有出事,恨不得直接把以前自己找到的资料扔到他们面前让护师弟狂魔赶快回去,可是这样又显得太过刻意真的很是煎熬。然后在看见装成过路人的元教探子在大声八卦乔先生往事岳少主还不疑有他的上去询问时,又觉得自己十分傻逼。这两个教都吃枣药丸!!

   虽然从我徒弟堂堂一个少主却偏偏要自己卧底就可以看出这孩子喜欢以身犯险,智商时有时无还特不要命,可是亲眼看见他被拷问的全身是伤还是有些想骂他的冲动。他也不想想,如果他的反间计不成功,或者岳昊再晚来那么一会儿,那一扇子下去他可就没命了。

   不过徒弟可不这样认为,在岳少主照顾他的间隙还一个劲的拿眼瞪我,意思就是“你怎么还不走”。瞪什么瞪!除了我媳妇儿我还没被人赶出去成功过呢!


   08

   虽然知道秦欢只是皮肉伤,内里并无大碍,可是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岳昊还是揪心的紧。自从这人被从拷问架上救下来,就比以前更为沉默寡言了许多,晃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必是失望了吧,岳昊不禁这么想到。当初是他把人带到苍穹,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别说是秦欢,连他自己都有些失望,甚至是绝望。

   “抱歉,韩师弟。”

   岳昊说这话时秦欢正被对方扶着身子换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对方换药都成了习惯,闻言愣了一下才转过头来。要不怎么说是被岳昊引为知己的人,只这一句话就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他这几天是在为妹妹和李西涯的事烦心,想必对方是误会了。

   “你不用说这句话,岳师兄。”嘴角勾起一个乖巧的弧度:“我原本也不是为了苍穹这个派才来的这里,我是为了你,只要你不让我失望就足够了。”

   他这本是习惯性的应付的话,没想到岳昊听后却红了眼眶。突然抓过他的手激动的道:“韩师弟,你和我一起走吧?”

   对方突然的这么一句话让秦欢有些畏缩,手上灼热的温度更是让他心慌不已。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也不知道岳昊眼中突然而来好像看清了什么的情愫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他稳定心神,面前的男人便接着道:“我们一起离开苍穹,从此再不过问这些门派之事。韩师弟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我,我对你……”

   “岳师兄。”秦欢内心深处并不想打断岳昊,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让对方继续说下去有些事就不可挽回了,于是他只能道:“韩欢如今身上带伤,行动很是不便。岳师兄的提议,能否隔日再谈?”

   岳昊脸上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了下去,顺带的连血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但还是强压着心神道:“韩师弟说得对,是、是我唐突了。那就等韩师弟伤好再说吧。”

   殊不知这一等,就再无期限。


   09

   事情来得太快,我有些承受不来。

   眼看着清源的人和苍穹打了起来,我蹲在墙头还没看一会儿热闹就听见玄环玉洞那边轰的一声响。奔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我徒弟嘴角染着血眼角泛红的拿着一个球走了出来。虽然我徒弟常年面瘫,但是凭我多年对我同样面瘫的媳妇儿察言观色的解读经验来看,他的内心现在一定波动格外巨大。 

   虽然徒弟很重要,但是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进玄环玉洞看看另一位。

   岳少主此时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蒙在一层阴影里,哪还见平时怼天怼地的气场。一看就是身心受到巨创,连我近了身都没反应。等转到他身前,我更是震惊了。

   那些透明的液体,他这是……哭了?

   不行了,这是动了真情了。我感觉有些方。徒弟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还没等我感叹一会儿,一阵剑气就直冲我的面门袭来。我一个侧身不怀好意的伸脚一绊,提着剑的岳少主就趴下了。

   “如此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真没想到老子我有一天也会说出这种话,果然光伟正的人不应该深交,否则会被洗脑啊。

   “你一个元教的卧底还有脸这样说?!”少年郎明显的气急攻心。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元教的了?”

   “既然韩欢是元教卧底,你身为他的师父怎么可能和元教没关系?!”

   他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一没偷你东西二没盗取情报三没杀人放火,就只是认个徒弟我怎么就跟元教有关系了?宠徒弟还有错了?”

   “可,可是如果不是你,韩欢也不会潜伏那么久!”

   “岳少主,你可要搞清楚。一直以来那么护着他阻止军师调查他的,可是你啊。”

   听了这话,小青年一愣,脸上的神色一瞬间狰狞起来:“对,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

   妈呀,习惯性毒舌完没想到这次后果有些严重。

   面前的岳昊笑得张狂笑得绝望,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一样,扎的人鲜血淋漓。

   

   10

   自那以后苍穹的“韩师兄 ”彻底不见,而唯一知道内情的岳少主也闭口不谈。我始终徘徊在苍穹的地界上不敢走远,因为我知道徒弟这是挺轻松的拿东西走人了,对于门派来讲这后续工作可要残酷得多。如果真的闹出了什么血海深仇,这俩人之间真的就只能死一个才能解脱了。

   果然,不出几日,清源掌门陆伯瀚就带人讨伐苍穹。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苍穹都无力与清源对抗,更何况这几年因为人造侠骨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我赶过去的时候军师单雨已经自杀于牢中,而岳家父子正在与陆伯瀚对峙。


   说是对峙,也不过是完全劣势的恳求罢了,连谈判都算不上。岳青云也算是个烈性之人,为了保全儿子和苍穹,直接拔剑自刎以谢天下。昆仑剑一出,那血直接窜上了头顶房梁。他这一举看似壮烈让人动容,实际上他这一死,岳昊人单事薄年纪轻轻阅历又浅在来势汹汹的陆伯瀚面前又怎么可能保得了苍穹。

   只见陆伯瀚震惊之余,便转头对目呲俱裂伤心欲绝的岳昊道:“既然你父亲已经去了,我看你无依无靠,不如投入我清源门下,也好有个保障。”这样子,分明就是要吞并苍穹。

   “谢陆掌门好意。”即使岳昊刚经历丧父之痛,面上却还算镇静:“岳昊如今一落魄之人,还是不劳掌门费心了。”

   “看来岳少主还没看清如今的形势,以现在苍穹的地位,你来也是来,不来……”

   “我说这苍穹地界怎么如此热闹,原来是陆掌门在此,真是失敬失敬啊。”

    从第一眼见到韩欢的这个师父岳昊就觉得很奇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脸上表情没个成形,一身白衣也被他穿得痞里痞气。这样一个人竟然能教得出韩欢这样乖巧规矩的徒弟,简直稀奇。可是此时的吴前辈明明还是那副打扮,整个人的气场却都不一样了。此时的他就像一把暗色的古刀,磨砺多年,即使不出鞘也能让人感觉到那股威压。哪怕是刚才盛气凌人的陆伯瀚也顿时变了脸色。 

   “吴将军?!”

   “别,在下已经辞官多年,陆掌门还是不要这样叫我的比较好。”

   相传曾经中原与西域交界处有一边防重地,此地出一大侠,在抗击外敌入侵中立了大功被太上皇封了将军。并多次在江湖纷争中安抚各派平衡四方,哪怕是当初武林盟的建立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陆伯瀚身为武林代盟主,自然也是认得他的。 

   “这里的事在下也听说了。陆掌门正义凌然为民除害不愧是武林至尊,有您这样的大侠在真乃武林之幸事。不过昊儿毕竟算我吴某人的半个徒弟,您的挂心之举在下实在感动,但是投入清源门下还是有些不妥。”

   “既然这样,陆某就不强求了。”陆伯瀚不愧为老江湖,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既然这人要保苍穹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该有的好处是一定要拿到的:“但是如今岳少主尚未进入御场境界还不能很好的运用昆仑剑,万一被魔教趁虚而入……虽然我相信岳少主可以自保,但是如果一着不慎这超级法宝落入魔教之人手中,恐怕……”

   “我知道了,这昆仑剑就由陆掌门暂时代为保管。把你清源的人全部撤走,这武林正盟主的位置,也好说。”

   “那,就谢过吴将军了。”

   直到苍穹的人全部撤离正殿,男人才拿开压在岳昊肩膀上的手。刚一松开青年便踉跄了两下几欲昏厥,可还是咬着牙想要追出去,却被男人吼在了原地。

   “即使那剑上有你父亲的血又怎样?!这苍穹的每砖每瓦也都是你父亲的血!他死的是罪有应得成王败寇,可是你若出了事他这死的就不值得!”白衣的男人转身坐上正中的椅子:“你爹死于他自己的野心和天真,你根本就没资格去谈报仇,但是若想出了这口气——跪下,叫师父!!”

   


   11

   我他妈真是当时脑子抽了才认岳昊当徒弟的。这下别说回去看媳妇儿了,连徒弟都看不成了。眼看着如今的岳掌门拼了命的练功,发起狠来光剑气都自损三分,也不知道是冲着谁砍的。他这样子别说进入御场境界了,不走火入魔都算不错的了。你说明明这么一个豪迈热枕的人怎么钻起牛角尖来非要把自己逼死不可。

   “好了好了,别练了。”我挥挥手打断岳昊,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苍穹都得给他拆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为师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人凡事要看开……”

   “吴师父你也被人骗过?”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别人骗!”我豪气的嚎了一嗓子,然后顿时有些难受的道:“我……骗过别人。”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西域小有名气。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散发白衣,无忧无虑。自由快活的如同沙漠中的精灵。他的武功是我所见之人中最高的,哪怕是望遍武林恐怕也难有敌手。我们一见如故,互为知己。常常抵足而眠对酒当歌,哪怕漫天黄沙只要对方在身边都可以不为所动。可惜我动机不纯,亲近的一点一滴都是另有所谋。那时的我还志在功利,便邀了他参军。单纯如他,只信了我不想分开共谋出路之词,从不曾怀疑我只是仗着他的高强武功为自己扫平障碍。我借着他的手杀了无数的人,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杀人却还是骗他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他做的一点没错。直到最后,抵御外敌入侵的那场战役里他替我挡了一箭。我原以为以他刀枪不入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受伤,谁想到一片血泊中他对我说——”

   【浩哥,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这门功夫就无效了。我原本还以为他在吓我,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后来,我习得了他的武功,活成了他的样子。”

   我说完后岳昊沉默了起来,刚才那股仿佛燃着火的气场也终于变得平和。过了半晌后他突然道:“吴师父,我能给你一剑吗?”

   “年轻人火气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可是人都被你弄死了!!”

   “人没死!”我吼了一嗓子终于卸了这小子拿剑的力道:“他回西域了。辗转近十年,我终于登上了自己想要的高峰,名誉权力都掌握在手上,可是我发现那时的我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而这样一个空壳无论什么都填不满,这种空虚的感觉简直能把人煎熬致死。而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报复,他留在我身上的诅咒。于是我决定回去找他。”

   “那你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我露出一个苦笑:“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黑衣盘发,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你爱他吗?”

   “傻小子,那门刀枪不入的功夫我从来没练会过,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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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就明白了,吴师父的原型是爱总东邪西毒中两个角色的结合,准确的说是三个角色,当官时的形象请参考宋江。选用了“活成你的样子”梗。媳妇儿的人设同理。在这里是想以吴师父的经历开导一下岳昊,换位思考什么的,毕竟一个是被骗一个是骗人。

因为毕竟是写昊欢的,不能总以吴师父第一视角,所以会有第一第三人称变换。请不要被之前的欢脱气氛误导,这文还是会虐的,只不过吴师父这个人比较逗比所以自述的时候会把画风带偏。

看很多太太都在自己的文里解释了苍穹为什么没被清源吞并,这里用了吴师父加的BUFF。所以日天一定会进入御场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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