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

【冬叉】你为什么不发情（中下）

   Winter的记忆开始大段大段的翻涌，上一秒他还在布鲁克林的街道下一秒就回到了冷冻仓，原本满脸幸福怀念妻子的战友转眼就变成了表情冰冷死气沉沉的实验员。所有的记忆搅和在一起，他只感觉脑子生疼。就连他的信息素也变得紊乱起来。

   Steve想要安抚他，无论是从心理意愿还是生理上Alpha的本能，但是他刚一散发出一些信息素，就被狠狠地轮了一胳膊。冬日战士睁开眼，开始怒瞪在座的所有Alpha。

   Clint立马把Wanda往身后挡，对着眼眶上青了一块的Steve道：“得，继照着O打的A之后，又来一个照着A打的O。信息素对他没用，Cap你刚刚脑子是秀逗了吗？”

   不，也不能说没用，只是信息素不对罢了。他抬头看向Steve，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的味道真难闻，你把青草香的Steve怎么了？”能闻到或是稍微读过二战历史的，都知道美国队长的信息素是森林和海洋的味道。强大的Alpha因为这一句话，竟然像是哮喘发作一样顷刻间抖得不成样子。

   Winter眨了眨眼，他开始想Rumlow了。

   那条口令还是有用的，有时候Winter会觉得自己变回了一部机器，任何外在的感官都离他远去了。他站在那里，看着Steve和来拦截他们的Tony争吵着，看着Howard的儿子愤怒痛苦的脸。他和他父亲太像了，那双眼睛永远都藏不住情绪，两张脸此时此刻竟然重合在一起，那些绝望的神情像是利剑一样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觉得他应该冲Tony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却随着Steve的行动而跑了起来。战斗和攻击就像是身体的本能一样，不用思考就能牵动每一块肌肉。

   最终他和Steve登上了飞机，其他人都留在了下面。远处好像传来一声闷响，Winter透过窗户往回看，却只能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风中好像有谁在痛苦的喊叫。他看不清了，也听不清了，于是他只能转头去看驾驶座位上的Steve。

   “你真奇怪，明明身陷过去，却硬要梗着脖子向前看，不愿回头更不愿低头。”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还是用的俄语。

   “什么？”Steve明显没有听懂。

   “没什么。”他走上前去输入了基地的坐标。

   当那段公路的监控被播出来的时候，Steve很明显的感到了绝望和痛苦，而Winter却并没有多少意外。也许洗脑可以让他忘记很多事，但是那些发生过的东西会永远刻印在他身体里的某一处。他甚至能透过那段清晰度格外模糊的视频，看到Howard被他从地上拖起来时不可置信又痛苦绝望的脸，和他儿子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已经做好了被小Stark迁怒的准备了，他不会还手，这是他应得的，他甚至为此感到了一股终于解脱的舒畅。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Steve果不其然的拦住了Tony。

   “Did you know？”

   “I didn't know it was him.”

   “Don't bullshit me,Rogers！Did you know？”

   “……Yes.”

   Tony一拳掀翻了Steve，嘣的一声巨响仿佛又一出悲剧的开场音，局面简直就要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停下！！”Winter想要阻止这个局面，他冲上前撞开了Tony对着Steve的掌心炮，哪怕为此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焦痕也坚定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挚友，就像七十多年前他在布鲁克林的小巷子里做的那样。“够了，Steve，这是我应得的。”他死死的看着面前已经理智全无的男人，“对不起，Tony，是我做的，无论你要怎么样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要保护他一样，下意识的散发出了信息素。他闻上去坚定又不容动摇，却也令人感到悲伤。

   “不要，Bucky！”Steve在他身后痛苦的喊道：“Tony，Bucky他也是被控制的！这不是他的错！”

   “够了，Steve！”Winter喝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依旧看着面前正用掌心炮对着他的钢铁侠，“动手，抓住Zemo，然后坐下来和Steve好好谈谈，把Clint、Wanda、Sam还有那个新来的家伙，这些因为我被牵连进来的人，都带回去，结束这一切。”

   在此刻，Winter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当初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的放Rumlow走了，也许他就是知道他会死在这里。他七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拖延到现在还能让他遇上Rumlow，这一点都不亏。也幸好，Rumlow最终也没有对他发情。

   他心里想的明白，信息素却越发悲伤起来，就连气疯了头的Tony竟然也没能立马动手。也许他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想要一个态度，他不是真的……不，他应该恨他的，这个人是不可饶恕的凶手！

   “你倒是想要死得轻易。最爱的人被杀死，还被自己的朋友隐瞒欺骗，你为什么不来体会体会我的痛苦？！”刺鼻的铁锈味儿浓郁的扎人，Tony嘴上说着狠话，可是内心却委屈的想哭，“你还不知道吧？Rumlow早就被Rogers杀死了！”

   这句话无异于又一枚重磅炸弹，Winter甚至都不用像他那样亲口去问，他只用转头看一眼Steve，便知道这是真的。

   哪怕他心理建设了那么久，但他还是小瞧了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崩溃。他的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独属于冬兵的血性翻涌了上来，等同于口令重启一般的效果，这一次的信息素带上了杀气。

   这一次，局面彻底不可控制起来。

   

   Steve的四倍听力让他先听见了枪响，然而在他之前Winter率先闻到了那股信息素，这让他一个分神被轰掉了手臂。而这显然刺激到了Steve，他冲了上去，盾牌和能量炮的撞击震动了地面。钢铁侠被敲碎了反应堆，彻底失去了攻击能力。

   Steve气喘吁吁地骑在他身上，看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心中无限酸涩。Winter说得对，他要和Tony好好谈谈，无论对方相不相信他，他都要把心中所想的说个清楚。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Winter艰难的声音响起。

   “Rumlow……”

   Steve猛地转头，只见之前明明已经在他面前爆炸的人此时正好端端的站在Winter身边，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抓起Winter的领子就要把人拖走。

   “Rumlow，你要对他干什么？！”Steve嘶吼着要扑上去，却被对方反手一个电击枪放倒在地。疼痛在那一瞬间贯穿脊椎，加上刚刚的创伤，他终于彻底脱力。他现在才明白，原来之前Rumlow特意拿下头盔对着他进行挑衅，甚至专门提起Winter进行侮辱，就是为了激怒他，好让他判断失误。最后被混沌魔法带上天的那个身穿盔甲的人，根本就不是Rumlow。

   “你和Zemo……是一伙的？”Winter倒是没有太诧异，他被Rumlow架在肩上往前拖着，看着男人的侧脸轻声的开口询问。只要他不对Steve和Tony做些什么，他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我说不是，你信吗？”Rumlow给了他一个眼神。

   “……”Winter在那一瞬间犹豫了。

   “呵。”Rumlow却轻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不要相信我。”

   这个时候Winter发现自己被Rumlow拖到了放冷冻仓的房间，而那里的地上正躺着一个腿部中枪的Zemo。那是爆破弹头，虽然不致命却也让男人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他看着Rumlow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阴狠，然后在看着Rumlow把Winter放到了其中一个冷冻仓并且拿出了一管液体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可能成功的。”他的脸依旧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眼中却全是轻鄙，“一个劣质的武器是永远比不上美国队长的，他只是个肮脏的Omega，怎么可能和那样耀眼的Alpha相比？！”

   “闭嘴！”Rumlow还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你现在唯一还活着的理由，就是我答应了Natasha把你交给她。”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Winter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你到底要做什么，Rumlow？！”

   然而Rumlow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粗鲁的扭过他的脖子把那管液体扎了进去，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冷冻仓的门。Winter终于察觉出这个冷冻仓和他以前躺过的都不一样，它并没有冷气甚至结霜，反而随着滋啦的电流弥漫上了一股热气。这不像是在强制性冬眠，反而像是在激活什么。也许是刚才那管液体发挥了作用，他的腺体开始生疼起来。

   而这个时候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隐隐有爆炸声传过来。

   “你做了什么？！”Rumlow率先冲上去抓住了Zemo的领子。

   “我说过，这里会是他们的坟墓，同样也包括我。”他讽刺的笑了一声，“现在看来还要加上你。”这么说着他打开了手机，妻女最后的留言传了出来，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送葬曲 。

   “离开这里，Rum，跑！”顾不上身上窜过的电流，Winter艰难的抬起仅存的胳膊锤向冷冻仓的玻璃，然后他对上了Rumlow的眼神。

   男人就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他站在开始崩塌的世界里看着他，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隔着冷冻仓的玻璃，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一个他醒来之后永远都不会记得的笑容。Winter彻底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对他一直以来都是冷着脸的管理员，实际上早就对他笑过无数次了。

   可是无论他从中明白了什么又有多么不甘和痛苦，和曾经无数次那样，他的世界黑了下来。

   

   西伯利亚总是极其寒冷的，冷到连信息素的味道都能冻住。所以这里是Omega武器最好的研究基地，不用害怕暴露，也不用害怕引起不可控的混乱。而这里，正是冬日战士出生的地方。

   Winter的某次任务是以失败告终的，他因为没有彻底控制住信息素，使得蹲点了好几天的截杀任务失败，反而遭到了目标的反杀。当他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狼狈至极，霜雪和低温把他的作战服冻成了硬壳，上面布满了泥土和血迹，脸上也脏得不成样子。然而任务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怜惜他。更何况因为任务耗了好几天，他现在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也散发着怪异的臭味，就连将要亲自惩罚他的上级也不愿靠近他。

   Rumlow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出来的。

   那个时候他才分化成Alpha没多久，整个人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虽然接受了管理员训练，却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否则这个烂摊子也不会扔给他。

   他倒是也耐心，用剪刀一点点的把凝在Winter身上的作战服剪掉扒下来，再用水给他把身上洗干净。Winter也没什么反应，任由他动作，除了对方在用伏特加给他的伤口消毒的时候皱皱眉头，其他时候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个少年。等到把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完，Rumlow让他把下巴抬起来给他刮胡子。Winter就那么把自己脆弱的喉咙送到他的匕首下面，眼睛依旧在盯着他看。

   那个时候Rumlow的发色比后来要浅一些，眼睛颜色也浅一些，在雪地的反光下透着一股近乎透明的金色。可惜他始终没有把目光对上来，否则Winter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完事了之后Rumlow适当的收拾了一下，给了他一套新的制服和大衣，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去实验室了。”

   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刚刚还很安静的武器突然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因为背后是墙壁的原因，他这一下响动很大，直接把Rumlow给吓了一跳。他看见武器刚刚好不容易回暖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冷汗布满额头，表情隐隐透着一股痛苦。

   “嘿，嘿，你没事吧？”他想要上前，却又顾忌着什么在几步外停了脚步。但是眼看Winter一副听不进他的话的样子，迫不得已上前拍了拍武器的脸，“振作一些！！”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在颤抖，这个Omega简直害怕极了。

   如果是正常的Alpha，面对一个如此脆弱的Omega早就用信息素进行安抚了，可惜Rumlow不是一个正常的Alpha。他在这种情况下下意识做的是抓住Winter的手，在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什么后浑身开始颤抖。Winter被那双手抓着，下意识低头去看，然后看见了那双手腕上从袖口露出来的斑驳痕迹。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他只是闻到了一股带着酒精和炭火的味道，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 你看看你，你这么漂亮，还有这么棒的铁胳膊，你不应该害怕这些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开口，哪怕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你和我这种下等的Alpha可不一样，把你的眼睛睁大，露出点无辜的神色出来，再散发些信息素给那些Alpha，没人会忍心对你下死手的。”

   Winter抬头看着那双眼睛，身上开始散发信息素，可是面前的少年却抖得更厉害了。那张脸变的惨白，眉头也痛苦的皱在一起，但还是坚持的开口，“对，就是这样。”

   “我讨厌这个。”Winter终于对这个少年说出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听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而Rumlow只是更紧的抓着他，虽然他看上去就要吐了，“你是资产，没人会真的敢对你做什么。我知道你讨厌这个，但是就、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好。”

   Winter看着他愣了几秒，像是在考量什么，然后道：“你会活着吗？”

   “我当然会活着。”少年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我这样的人，除了千方百计的活着还能干什么？”

   “那好，那我会记得你。”

   “这不可能。”他反而像是因为这句话受到了什么惊吓，“你会被洗脑、重启、格式化，你不可能记得任何事！你也不能记得刚刚那些东西是我教你的！”

   Winter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然后妥协道：“好吧，我不记得你，我记得你的信息素。”

   “我会记得把我的信息素收的一干二净。”像是在发毒誓一样，少年把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后来，Winter倒也真的不记得少年的样子了，即使记得他可能也认不出来。毕竟在几年里他换掉了无数管理员后，那个能把制服穿得鼓囊囊脸上还留着一大片胡子的特战队长站到了他面前，和以前那些时时刻刻散发着信息素彰显地位的管理员不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味道。

   而现在，他把这一切都想起来了，但是伴随着那股能够令他感到温暖和安心的信息素而来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

控制不住字数指的就是我这样，本来想一发完，结果成了上下，想上下眼看着不得不加个中，然后最终变成了上、中、中下、下_(:з)∠)_

大概说一下，冬哥说大盾的信息素难闻那一块是因为吧唧的记忆在恢复，所以大盾很激动也很崩溃，崩溃是因为他意识到原本的吧唧不会想见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冬哥因为这里是个O，所以比较惹人怜爱嗨爪到处是痴汉，所以当他会耍心机装乖在任务之外利用自己的信息素和长相的时候，洗脑和被虐待的次数就会大幅度减少，所以他这里的脑子还没有坏的那么离谱（但依旧忘了很多事)，可以拥有自己的想法。这种方法加上Omega武器的任务方式使得他的身体形成了感觉到危险会下意识散发信息素的自我保护机制，哪怕他的心里并不想这样。而这些耍心机最开始都是小叉教给他的。小叉嘛，遭到了什么样的虐待你们也能感觉到。小时候就对O的信息素反胃，长大怎能不禁欲。

还有就是，我可能在这里说不合适，但我真的忍不住。我之前搞雇佣兵微信体的时候，有个亲给我安利叉泽，结果我最终吃了冬叉(つд⊂)又拆又逆，我不知道这个GN现在内心有没有点崩溃，但是她成功让我现在写到泽莫巨巨时有了一种心虚感。本来构思那块剧情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让叉叔补上一枪让其住嘴，然后心虚到变成了语言喝止(つд⊂)而且一旦用到美队3的剧情就不得不带上巨巨啊，我好虚啊，感觉自己在把巨巨当成工具人一样，对不起巨巨＞人＜。

然后为了写这段又看了一次原剧，卧槽再被盾铁虐一遍，我真的希望当时冬哥能像这篇一样冲上去好好和妮妮谈谈道个歉，可惜原剧冬哥和妮妮不熟还语死早。